前不久，上海《新民晚報》發布了一則新聞：道路運輸部門對上海無軌電車線路提出優化建議，計劃將該市原有的12條無軌電車線路調整保留至6條，其余6條線路的配套設施將陸續拆除。這則新聞引起了很多上海市民的熱議，因為無軌電車曾經是人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事物，它們在上海街頭行駛了一百多年，如今一些傳統線路即將消失，讓人依依不舍。

無獨有偶，就在上海裁減無軌電車線路的同時，杭州的無軌電車線路也在調整。很多市民應該已經發現了，原來采用無軌電車的160路和1005M線兩條公交線，最近都已換成純電動客車運營，車頂的兩根“大辮子”不見了。

關于無軌電車的存、廢、興，近年來各方觀點不一，從杭州無軌電車的發展就可見一斑。杭州鼎盛時期曾有近10條無軌電車線路，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大多改為汽車運營。前幾年，由于大家對霧霾的關注，無軌電車因為具有0排放的優點，出現了一股“回歸潮”：2015年12月，杭州開通153路無軌電車;2018年8月28日，1005M線開通;2019年1月2日，新開160路。然而這股“回歸潮”沒能持續多久，短短幾年后，上述3條線路又全部告別“辮子車”。目前杭州仍在運營的無軌電車只剩下了151和K155路兩條線路。

不僅是“辮子車”在消失，地面公交整體上都在經歷一個調整期。經常坐公交車的市民會發現，最近不少線路的車型都改小了，有的用起了“迷你”中巴車，跑在大街上有一種“萌萌噠”的感覺。車輛改小的背后，是大數據技術對客流計算的結果。從7月31日起，運營了13年的快速公交B2線停運。B2線最初用的是18米級的大型通道車，然而地鐵2號線開通后，地面上B2線客流銳減，一度改為高峰線運營，如今干脆徹底退場。B2線的故事，正是許多大城市地面公交變遷的一個縮影。

作為一名對公交車深有感情的市民，在筆者看來，公交線路的調整、車型的更迭，甚至比道路的改造、高樓的興建更能讓人深切感知城市的發展變化。盡管筆者很懷念無軌電車，但也深知，新技術代替舊技術，地面公交讓位于地下軌道交通，是時代發展的趨勢。

當然，在這種歷史必然之下，我們依然可以多一些人文情懷。比如上海無軌電車“廢六保六”就經過了慎重考量：保留下來的線路，歷史都比較悠久，而且途經多處旅游景點，是展示上海城市文化的很好載體。杭州也是這樣，151路是最早開通的無軌電車線路，K155路因為路號形似英文的KISS，一直被視為網紅線路(尤其眼下“七夕”又要到了)。市民對這兩條線路深有感情，很希望它們能夠繼續存在下去。兩年前B2線改為高峰線的時候，11路公交車悄然恢復到建國北路行駛，這趟筆者兒時上學天天乘坐的公交車，被頑強地保留了下來。

2018年筆者到出差途經上海，匆匆跑去外灘看了一眼，在九江路外灘處拍了一張照片，畫面中是黃浦江對岸的摩天大樓和20路電車的架空電線。不久之后，因為有礙視覺環境，上海拆除了外灘的這段電車線，筆者照片里那道美麗的弧線從此成為歷史。架空電線的美丑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對于城市的歷史，每個人也有不同理解。但無論時代如何變化，這些回憶都是城市的一部分，也會深深留在人們的心中。

關鍵詞： 公交變遷 一個城市 變化 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