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白宮26日宣布，美國及其主要西方盟友已協商一致，將確保環球銀行間金融通信協會（SWIFT）中斷對部分俄羅斯銀行的服務。禁用SWIFT系統被視為西方針對烏克蘭危機對俄打出的一張制裁“大牌”。

此前一天，美國總統約瑟夫·拜登還說，部分歐洲國家尚未準備好禁止俄方使用SWIFT系統。西方陣營內部之所以猶豫，是因為這張“牌”打出去，損害的不僅僅是俄方利益。

何為SWIFT

被禁止使用的“金融核彈”

根據美國與歐洲聯盟委員會、法國、德國、意大利、英國、加拿大七方聯合發布的聲明，禁止部分特定的俄羅斯銀行使用SWIFT服務，是為了“切斷這些銀行與國際金融系統的聯系，打擊其全球運營能力”。這意味著相關銀行將無法與境外銀行進行交易，使俄對外貿易、外國投資和匯款變得更加麻煩。同時，針對俄央行的限制性措施將導致其相關資產“陷入癱瘓”，難以對受制裁銀行和公司提供經濟支持，極大削弱宏觀調控能力。

當天的聯合聲明未列出將被排除出SWIFT系統的俄銀行名單，但美方官員透露，相關制裁目標是10家俄最大金融機構，其資產占俄銀行業總資產近80%。相關名單將在幾天內擬定。

SWIFT創建于1973年，總部設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附近，主要職能是在全球銀行系統之間傳遞結算信息，以實現安全、高效的跨境支付。200多個國家和地區超過1.1萬家金融機構使用SWIFT提供的通信服務。

禁止使用SWIFT是公認的“金融核彈”。而早在本次俄烏沖突不斷升級之際，美國及歐盟各國便已開始討論將禁用SWIFT系統，作為對俄羅斯最嚴厲的金融制裁措施之一。

事實上，早在2014年，美國及其歐洲盟國曾考慮將SWIFT系統作為對俄制裁的工具，俄羅斯前財政部長阿列克謝·庫德林當時估計，切斷與SWIFT系統的聯系將使俄羅斯的GDP在一年內減少5%。因此俄羅斯當時反駁稱，如果被逐出該金融交易系統，將視之為對俄宣戰。一旦俄羅斯與SWIFT系統的聯系被切斷，俄羅斯的國際金融交易，包括占該國總收入40%以上的油氣出口收益將被切斷，其經濟將會立即受到長期的影響。

雙向影響

損害與俄方有經貿往來的西方企業利益

當這枚“金融核按鈕”真被按下以后，俄羅斯該怎么辦？

有外媒報道稱，分析人士指出，自2014年以來，為了減輕西方國家經濟制裁可能帶來的經濟打擊，俄羅斯已經采取了各種措施，例如增加黃金和外匯儲備，國有銀行削減對西方市場的風險敞口等。

近年來，俄羅斯對外國投資者的依賴程度有所下降。國際金融研究所（IIF）的數據顯示，自2014年以來，俄羅斯一直在減少對美國國債和美元的投資，同時俄羅斯的外匯儲備一直在增長，其中美元的比重逐步下降。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研究員楊希雨24日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美歐一旦對俄羅斯關閉SWIFT系統，自身也會比較痛苦。俄羅斯在全球能源出口中占據重要地位，石油、天然氣就不用說了，俄羅斯還是全球第二大原鋁生產國。大宗商品價格的暴漲無疑會加重美歐通貨膨脹壓力。

美國及其盟友此舉意圖造成俄羅斯在國際金融界的實質性孤立，將影響俄方跨境資金往來，首當其沖是俄羅斯的出口外匯收入，包括俄羅斯出口石油和天然氣等能源產品的收入，這是俄財政收入的一大支柱。

不過，“斷聯”是雙向的，損害也是雙向的。因為俄羅斯對外支付賬款也要使用SWIFT系統，“斷聯”無疑直接損害與俄方有經貿往來的西方企業利益。

俄烏邊境局勢緊張時，烏克蘭就請求西方對俄動用這一經濟制裁手段，不過，德國、意大利等國顧慮對本國企業的影響，猶豫是否走出這一步。隨著烏克蘭局勢升級，意大利和德國政府26日先后表態，支持限制俄方使用SWIFT系統的舉措，不過仍在小心權衡制裁范圍，盡量避免自身受損。

西方26日發布的聯合聲明寫道：“我們正竭盡全力研究如何減少SWIFT‘斷聯’措施的附帶損害，確保這一措施打擊正確對象。我們需要的是有針對性、實用的SWIFT限用措施。”

位于比利時布魯塞爾的歐洲與全球經濟研究所所長貢特拉姆·沃爾夫告訴法新社，禁用SWIFT的“利弊存在爭議”，尤其對于購買大量俄羅斯油氣等產品的歐洲國家而言，會帶來支付方面的困難。

慣用手段

作為制裁伊朗核活動的措施之一

美國利用自身在國際金融體系的優勢地位，不時拉上西方盟友對其他國家采取“凍結資產”“禁止經貿往來”等制裁手段，“禁用SWIFT”是一種嚴厲手段。

作為制裁伊朗核活動的措施之一，美國2012年施壓SWIFT中斷對伊朗中央銀行及其他部分金融機構的服務。伊朗核問題全面協議2015年達成后，伊朗許多銀行2016年重新連上SWIFT系統。然而，美國政府2018年5月單方面退出伊核協議、重啟并追加一系列對伊制裁，SWIFT同年11月再次宣布中止伊朗部分金融機構使用這一系統。

克里米亞2014年公投決定加入俄羅斯后，美國和歐洲盟友一度威脅對俄羅斯動用這一手段。俄方當時警告，這相當于對俄宣戰，西方最終擱置這個念頭。法新社26日報道，把俄羅斯這樣一個大國排除在SWIFT外，可能促使俄方加快開發替代性跨境金融服務系統。

西方國家還準備限制俄羅斯央行動用數千億美元國際儲備以穩定本國貨幣和金融的能力。美方官員說，最新制裁旨在讓俄羅斯經濟遭遇盧布匯率“自由落體”式貶值、“通脹飆升”的打擊。

成都商報-紅星新聞記者 徐緩 綜合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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